2021年10月5日 星期二

【新竹。台灣。Taiwan】尋味似水年華,在地人眼中的不思議新竹


「出門,是為了,回家!」這是我這些年最常做的演講分享。無論我走遍世界多少個國家、城市,我一向最喜歡分享交流的,便是我來自台灣、新竹,我是驕傲的客家子弟。而說來也有趣,當你不曾離家時,你總是覺得外面的世界好美,好讓人嚮往,也往往理所當然的忽略了身邊所擁有的美好。然而當你離家3000哩,甚至3萬哩時,就想像往常一般,輕裝加口袋裡的錢包,出門吃轉角鄰家老伯伯小吃店裡的客家板條加一盤粉腸和一顆魯蛋;又或是來的城隍廟前買一份郭家潤餅,再到麗香冰店來根814牛奶冰棒解饞,卻發現那是一份遙不可及的思念時,才驚覺到,家鄉的滋味是那麼的樸實,卻讓人牽腸掛肚啊!我想,也正因為離家夠遠,夠久了,才能清楚的明瞭這出門和回家的微妙關係吧!


我還記得2017年我到日本仙台的一家酒莊造訪時,一位年邁的老爺爺轉身看著我用英文和友人交談許久,然後可能是老爺爺聽到了幾個關鍵字吧,突然開口用英文向我發問:「你是台灣人嗎?你從哪裡來的啊?」老爺爺這一開口,倒也嚇了我一跳,特別是他老人家這把年紀竟然能說一口非常流利和沒有日本口音的英文,讓我好生驚艷,馬上回說:「對啊!我是台灣人,我來自新竹!」我的話才一落下,就看見老爺爺的眼框泛起了淚水,散發出思念帶惆悵的眼神望著我緩緩的説:「新竹啊!我出生的家鄉!」頓時,我整個人愣住了,連忙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原來眼前這位八十多歲的「毛利爺爺」就是所謂的「灣生」!他的父親是日本高級官員,他出生和成長在新竹,直到上了新竹中學後,才隨著父親舉家遷回日本仙台。後來他當上醫生和日本醫學會的重要職務後,異常忙碌的生活讓他漸漸忘了曾經想再回新竹老家看看的念想,就一晃眼就到了古稀之年。曾經,他以為他再也無法和新竹有所連結,沒想到這天竟然在這裡遇見了我。他精神奕奕的問了我好多關於新竹的變與不變,其中讓他最思念的,就是「新竹火車站」了!


對啊!新竹火車站這個百年的車站,目前不但是台灣最古老也是保存最好的車站,更是新竹的地標和精神象徵。這百年來看盡了新竹的悲歡離合,也走進許多人的故事和生命印記中。而近年來新竹市政府也進行了不少的整建,更延伸站前廣場的多元複合運用,讓這個新竹人驕傲的地標更添不少新舊融合的文創韻味。當毛利爺爺問起我新竹車站的巴洛克和哥德式建築裝置藝術時,我開心的點點頭説:「還在!都完整的保持著,而且那代表性的八柱門廊圓拱門也都在。現在這種內側是圓形短柱,外側搭以穩固的方柱所組合而成的雙柱式結構的拱門已經所見不多,很是難得。而且,我喜歡站在拱門的裡面往外看,帶些剪影式的構圖,很有走進歷史、瞧見未來的時空感!」


只見我在描述新竹車站的現況同時,毛利爺爺的眼神帶著暖暖笑意,嘴角微微上揚,我彷彿看見了屬於他美好回憶裡不變的新竹車站。


如果説刻在毛利爺爺心底的名字是新竹車站,我想,我最喜歡的新竹,應該是擁有全台最浪漫護城河美稱的「新竹市護城河親水公園」了!


新竹市護城河親水公園離新竹車站很近,走路不到5分鐘距離,拐個彎就可以看見它那綠意盎然的水漾浪漫。我還記得小時候的竹塹城護城河的遺跡(新竹市護城河親水公園前身)並不是那麼的整潔有序。但是它的位置好,不那麼匆忙,在加上周邊環境的店家眾多,一直是年輕人最愛聚集和逗留的地方。後來經過整治後,整個護城河清澈了,氣味也乾淨了,再加上重新結合了歷史與休閒的元素,還有景觀植栽及無障礙坡道,整個樣貌煥然一新。此外,這裡也不單單只是一處城市綠州,因為河道有設置舞台區,所以除了大型活動展演外,也經常會有各式小型藝文或是街頭藝人的活動展演,很是熱絡。


我還記得我到荷蘭的阿姆斯特丹旅遊時,看見他們運河的生活印記,在映著綠意的水光裡,我偶爾會想起新竹的這條竹塹城護城河;我也曾在日本的倉敷美觀地區的倉敷川旁漫步時,和日本友人聊起我的家鄉新竹,也有一條跟這裡的氣韻很相似的河畔綠蔭景致;而今,雖然因為疫情的關係無法出國,偶爾,我也會到這裡走走,特別是當風微微吹起時,思緒很容易飄盪在阿姆斯特丹和日本的倉敷美觀。而一個嘴角上揚,這眼前的景色,就讓人十足十的「僞出國」般時尚啊!


我一直慶幸自己在新竹成長。因為新竹是標準多元文化組合而成的城市,在歷史裡有日治時代和眷村文化的深耕基因,還有閩南人為了經商而特地遷家至此的故事,當然,最主要的客家族群和最原始的原住民族群,以及後來的新住民、科技新移民和外國族群等,大家共同融合一起,那種無國界又很有文化韻味的感覺,説真的,還沒有一個城市能夠像新竹融合的這麼好和自然。


還記得學生時期,只要大考一來,你就會發現在「竹蓮寺」有滿滿比學生更積極的父母們到這裡來拜拜求心安,而我們這群真正要考試的,根本心不在觀音菩薩身上,而是早已經計畫好要在竹蓮寺附近的客家美食吃上一輪,再拐到市中心的中央路「麗香冰店」,嘴裡吃一根,手上再抱一包用報紙包裹保冷的眷村特有滋味「814冰棒」,滿心歡喜的回家。至於考試考得如何,早已經是心知肚明的事,拜拜,不過是讓父母心安罷了!


不過,説到新竹客家人的宗教信仰,除了大家熟悉的「伯公」和竹蓮寺的觀音菩薩外,就不得不提到位於新竹科學園區內的「金山寺」了!這已經有三百年且登記有案的歷史古蹟,早年是金山面這一個地區的客家人代代的重要宗教勝地,自從都更遷村改建科學園區後,反而一躍成為科學園區的護區神寺,舉凡初一十五,園區內的各家廠商都會由高階主管帶領重要員工到此一拜;而每每有重大工程、會議和合作計畫等,也一定誠心誠意到到次先祭祀一番!雖然説科學園區明明是以高科技產業為主,但是幾乎大部份的人都會跟你説:「有些事就是不能鐵齒,機器要鬧起脾氣來,誰都搞不定,還唯獨金山寺的觀音菩薩神威能鎮得住他們,我們園區要不是有金山寺護著,早就翻天,雞犬不寧了!」


這金山寺的故事非常的多,要是對歷史有興趣的朋友,可以來聽聽那些年課本裡出現和它相關的故事,特別是「1895年乙未戰爭」,桃竹苗客家族群為了保衛家園㩗手抗日留下許多可歌可泣的事蹟,而在金山寺地石柱上還可以找到當年留下的彈孔;要是對建築和雕刻工藝有興趣的,這裡的砌卵石牆基、古樸石獅子、八角蓮花造型的石佛柱、客家廂房的火星頭馬背等,百年工藝保存得宜,讓人讚歎老祖宗的工藝智慧;至於喜歡聽八卦傳奇的,當年金山寺原本在遷村時是要被拆除的,但是聽説那怪手一到金山寺,就莫名其妙的不動就是不動!這當時的狀況究竟如何?還真的要到此一遊聽聽耆老們説清楚、講明白,才能夠見夠恍然大悟啊!


如果你愛吃客家的美食「糍粑」,那身為在地客家人的我一定要報個好料給你!這金山寺在初一十五祭祀時,都會準備一些點心讓信眾們暖暖胃、甜甜嘴,其中「客家糍粑」是必備甜點。而提供的「劉家糍粑」以傳統手工純米製作,那糍粑的口感是標準的客家傳統Q彈紮實滋味,再搭配上微甜的花生粉,雖然看似簡單,但是一入口的不簡單超完美口感,保證讓你念念不忘!而且,他們非常佛心,現場還有販售暖呼呼的等路小袋裝,一袋只要100元,CP值超高。不過,數量有限。畢竟拜拜過的,有吃有保佑,也只能到金山寺來現場當有緣人才有口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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